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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华语小说】爱过你,与你无关

日期:2022-4-21(原创文章,禁止转载)

南方的秋天不同北方,虽然已经是深秋了,但是走在校园里,到处都是绿荫萌萌。下午的阳光明媚温暖,青穿一条咖啡色亚麻休闲裙,窄窄的腰身刚好衬托出她苗条的身材,微卷的长发随意的在脑后扎了马尾,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肌肤上,呈现出一直健康自然的美。青随意地在校园里走。迎面而来的学生见到她,热情打招呼:“老师好!老师今天穿的好休闲啊!老师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吧!”同学们热情洋溢,浑身散发着青春活力。青笑着回绝了他们。

青毕业后留校任教,校园生活平静而充实。直到有一天,青收到了一封信。只看封面的字体,青就知道那是谁写来的。这封信让青想起了一些往事。

那时候,青高中毕业,高考失利对青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,爸爸为了安慰她,托人找关系,将她安排在小镇的图书馆,图书馆的工作倒是很清闲,青每天可以看大量的书籍来充实知识,以备来年再考。

初识枫,是在市区与小镇之间的公共汽车上。青每周一早上坐车去小镇上班。周五下班后再坐车回市区的家。每次上车时,都会看见一位穿白色衬衫的年轻男子坐在靠窗户的最后一排。有时候眼神忧郁的看向车窗外,有时候手拿一本书,看的专心致志。他乌黑的头发微卷,身材修长,长相清瘦。

市区与小镇的车程也不过半个小时,有时候天气好的话,很快就到了。有时候,运气也不好,特别是大雨天,去小镇的路两边全是山,下雨天容易塌方。有一次下暴雨,山上塌方,道路被彻底堵死了。车子停在路上,车窗外暴雨如注。雨一直下,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。上班的时间到了,车上的人开始陆续步行前往,青早上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雨具,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裙子。刚一下车,雨点夹杂着狂风扑面而来。青打了一个冷战,提前裙子的下摆,在雨中狂奔。雨水顺着发梢流向颈部,衣服也很快湿了。

枫从后面快步追上了,青被他拉进了雨伞里。傻丫头,别跑了。衣服湿了要生病的,我打电话叫我朋友来接我,你和我一起走吧。青抬起头,认真的打量这个男子。枫的眼睛狡黠而明亮。似乎在说,要是不害怕我是个骗子,就和我一起走吧!

雨点夹杂着狂风呼啸而来,伞下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,青的衣服打湿了,紧紧地贴在身上,将女性特有的曲线美暴露无遗。枫将自己身上的白衬衫脱下,披在青的身上。青的长裙上沾满了泥泞,头发也被飞吹得乱七八糟。枫小心的牵着青的手,走过满是泥泞和碎石的公路。在前方的一块空地上,枫的朋友开车等候在此。

枫将青先送回单位,然后自己再急匆匆地去单位上班。

青先回到自己单位的宿舍,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,枫的那件白色衬衫披在身上也被雨水打湿了,青仔细的将它洗净,晾干,想着找个机会还给他。

青上班的地方是这个小镇唯一的图书馆,安静,清闲,没人的时候青可以安静的看书。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,青在图书馆再一次看到了枫。

“呀!是你?真巧!”青惊讶的说。

枫的嘴角微微上扬,似笑非笑的说道:“有什么稀奇的,我经常来这里看书。”

“真的么?我先前没有发现你?”青再次惊讶的说道。

“每天来这儿看书的人那么多,你怎会注意长相平凡的我,何况我每次来,你看书都看的这么专注。”枫依旧漫不经心的说道。

“真不好意思,那天谢谢你帮我,你的衣服我已经洗好了,下班后我拿给你。”青充满歉意的说。

“没关系!若真想谢我,那就晚上请我吃饭,如何?”枫调皮的望着青。

青一下子脸羞红了,急忙说:“当然的,当然要请的,一定要谢谢你!只是我刚来这里,还不太熟悉这里的街道,你来说吃饭的地方吧!”

枫打了OK的手势。双眼含笑,嘴角依旧是微微上扬,说道:“那我可要挑最贵最好的酒家了。你可要破费不少银子了。嘿嘿!”

青此时的脸一定是红到发烫,只好跟着说:“一切听你的,你来安排吧!”

晚上,在小镇的老街,一家古香古色的酒家,青和枫见面了。青长发披肩,佩戴珍珠粉色耳环,穿白色的齐地长裙,脚穿玫瑰色复古高跟鞋。枫足足看了青半分钟,才说,惊艳!惊艳!早知道该选一个档次高点的酒店。

酒家的菜都是家常菜,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,看的出来他们和枫很熟。点菜的时候青让枫点,枫对老板说,和以前一样,加一份青椒肉丝和爆炒鱿鱼。老板问他上什么酒,他看了看青,说道,那就黄酒吧!黄酒养胃,度数低。女士喝了应该没问题。

菜一会就上来了,原来枫喜欢吃尖椒肥肠,糖醋鱼块。青指着肥肠说道,这个我也爱吃。枫吃惊地说,你是女孩子呀!肥肠这么肥腻,你就不怕长胖了?

青得意的说,基因好,天生吃不胖。

枫羡慕的说,真好!你看,我也是怎么也吃不胖。你看我身材多苗条,一米八的个头,体重还不到120,快成竹竿了。咱俩都身材好,真是天生一对。

去,谁跟你天生一对了。真会占便宜!青娇羞的说道。

你可别想歪了哦,我是说咱们都是天生基因好,长不胖的。枫假装一本正经的说道。

枫说黄酒是小米酿造,叫青也喝点,青听说度数低,一下子把杯子里的酒全喝了。

枫一看,急忙说,酒可不能这样喝,得慢慢喝,黄酒有后劲呢!吃菜。吃菜!你不能再喝了。

青双颊泛红,脸微微发烫。这个晚上她一直听枫说,枫说,他先前分配工作的时候,原本是在市区,后来因为上面没人,才把他调到小镇了,虽然调到小镇分局,他仍然受到分局领导的器重,因为他是单位唯一的大学生,专业还是金融管理,正是单位稀缺的人才。可是他又面色忧郁的说,我不能在这里长干,必须得调走。他说他妈妈一个人在市区,他不放心,还得想办法走。那天青知道了枫和他妈妈的关系特别深厚,他不是他妈妈亲生的,枫的妈妈当年在东北插队的时候,在雪地里捡到了他,为了养大他,他妈妈一生未婚。青暗自叹道,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。

吃完结账的时候,青抢着要付款,枫摆了摆手,对老板说,记在我账上,下次一起结。拉起青就出门了。青说,你好像和这儿的老板很熟。是啊!经常来,有时候是单位的接待,有时候是自己想改善一下伙食,我来这一年了,对这里很熟悉,我带你到处走走。也不等青回答,拉着青就走,他的手掌温暖有力,青挣脱了几下,想要将手从他手里拿回,却反而被他握的更紧了。青石板的街道,响起的清脆的高跟鞋敲打声,在宁静的夜显得尤为动听。白色的裙子飘扬在黑夜里,像是舞动的白帆……

以后差不多每天都会在图书馆见到枫,依旧是白色的衬衫,似笑非笑的表情。渐渐地青发现枫知识面极广,所看的书不光有古典的《资治通鉴》《诗经》《纳兰词》还有好多人物传记《曾国藩》《胡雪岩》《纪晓岚》投资金融的书籍也看的很多,涉猎之广让人惊讶。他对书中人物有他独特的见解,他也会心情好的时候给青讲解。

有时候看图书馆人多,不便说话,枫来还书的时候会在书里夹一张纸条,有时候是简单的一句问候,有时候是一首小诗。他的字体豪放热烈,看的青心花怒放。一日,他来还书,将书放到青的手里,眼含笑意,冲着青意味深长的笑,也不说话,放下书离开了。青打开书,里面有一张纸条,龙飞凤舞的大字,压满纸面,墨迹淋漓,力透纸背。上面写到:

交野有蔓草,零露漙兮。有美一人,清扬婉兮。邂逅相遇,适我愿兮。

野有蔓草,零露瀼瀼。有美一人,婉如清扬。邂逅相遇,与子偕臧。

青见了后满心欢喜,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也不喊他回来,等他下次来拿书时,青也会在书中夹一张纸条上面写到:

有匪君子,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。

瑟兮兮,赫兮兮,有匪君子,终不可谖兮!

一来二去,这成了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,文字更能说明他们此时的心境。

好长时间没见到枫了,连青每次上班的班车上也没有见到他,他去哪儿了。再次见到他,是在两个月之后,他更瘦了。眼眶深陷,神情忧虑。他这次借了一本编制毛衣的书。

青好奇的问:“是你看么?”

他看青的眼神有些躲闪隐藏,有些无奈的说:“借给我妈妈看的,我妈妈一个人在家,想看看编制毛衣的书,能不能借的时间长点。”

青赶紧说:“可以的,没问题,代问你妈妈好!对了,你妈妈身体怎么样?还好吧!”

“呵呵!最近身体也不是太好,这不,我一直陪着呢!来这边就少了。”

“哦!这样啊,难怪老见不到你!你好好照顾你妈妈,改天我回去去看看你妈妈。”

枫突然紧张起来说:“不用了。不用了。谢谢你对我妈妈的关心,你的心意我领了。”枫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件包装精致的礼品盒,说:“上次和妈妈逛商场,看这件衣服停适合你的,就买下了,希望你能喜欢。”也不等青回话,放下就离开了。青打开礼品盒,发现是一条宝蓝色棉绒小脚裤,还是名牌,吊牌上的标价不菲。心中暗自窃喜,离他越来越近了。

又是好长时间不见他,一天,来了一位皮肤白皙,身材微胖的姑娘,姑娘径直来到青面前,微笑着说:“你就是青吧!这是枫上次从你这儿借的书,他调至市局里去了,我来替他还书。”

青接过她递来的书,这不是上次枫借给他妈妈看的书吗?怎么会在她那儿?他们是什么关系?

青试探问道:“那请问您是?”

姑娘哈哈大笑道说:“看看我都忘了说,我是和他一个单位的,这书就是他帮我借的。”

“哦!原来如此啊!你要帮他织毛衣啊!”青看姑娘说话爽朗,也跟着开玩笑。

“不是,不是!不是帮他织毛衣,是给他妈妈编制的,他妈妈有风湿性关节炎,一到冬天,手脚就不听使唤,我准备给她织一个背心和一个护膝,这样到了冬天就暖和一些了。”

“哦,你见到他妈妈了。听说他妈妈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。”

“是啊,经常去呢!现在除了上班时间,一般都在他家里。他妈妈是一位很慈祥的妈妈。对我很好。”

姑娘倒是越聊越开心,青听着脸色倒是越来越阴沉。青好奇的问了一句:“你和枫什么关系?看样子好像是他女朋友吧!”

姑娘有些羞涩,说:“算是吧!”

青接着问:“你们认识很长时间了吧!”

姑娘又开始滔滔不绝了。“他来我们这有一年之余,说认识也算是认识,刚来的时候对谁都不爱搭理,只是最近才经常来我家,找我爸汇报工作,一来二去,我们就熟了,我们也是最近才确定关系的。”

“你们要结婚了?怪不得,你爸爸是单位领导,也难怪他会……好了,谢谢你将书送回来,还需要再看什么书随便拿。”青起身将书放回原处。

姑娘看着青的那条宝蓝色裤子,惊叫:“咦……你怎么也有这样一条裤子,我记得当时在商场我也买了一条这样的裤子,回来后觉得有些小了。让枫拿回去退了。”

青迎着她疑惑的目光,上前走了两步,又转了一圈,说:“你看我穿着怎么样?不大不小,正好!你该不会是以为枫送给我了吧!”说完有故意大步流星的走了几步猫步。这姑娘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,急忙说:“怎么可能呢?商场的衣服谁都可以买,你穿着真好看。身材真好!”

“祝你们婚姻幸福美满,天长地久!带我问好他!”青送走了那姑娘,回宿舍马上将那条宝蓝色裤子脱下。心中满是失望与懊恼。

枫调回市区后,青渐渐适应了他不在的日子。她把更多的时间放在温习功课上,半年后,青考上了南方的一所大学。在大学学习的日子里,青听说他结婚了,事业在岳父的帮助下也是如日中天。

青懒洋洋地靠在校园的长廊上,打开信,字迹依旧强劲有力,却没有初见时的那份激动。内容大半是抱怨的话,大意是当时草率结婚,导致夫妻间缺乏了解,现在很难在精神上和语言上和妻子沟通。言下之意很怀恋当时和青在一起的时光,字里行间暗示青若愿意,他愿意放弃他现在的生活,来找她。

青看完信后,微微一笑,有些事情,失去了就失去了,就像流水,终日流向远方,却永远不可能流会它原来的地方。到她这个年纪,终于明白,爱情不是一本书,一首歌,一幅字,一句问候,一声关心。也许当时的爱情是真实的发生过,遗忘的过程也是极其痛苦的,现在想来,不过是少女怀春的心事罢了,也许这就是真实的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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